广告位

华为云桌面服务器地址公司裁掉我,我拿走所有盆栽,第二天全公司电脑集体蓝屏_1

频道: 日期: 浏览:1

腾讯云服务器价格表

HR总监办公室的空调开得像西伯利亚的寒流。

我搓了搓胳膊,看着对面那个被称为雪莉姐的女人。

她姓什么我早忘了,反正公司里这种姐那种哥,都是些虚情假意的江湖名号。

雪莉姐脸上挂着一副精准计算过的惋惜,嘴角上扬十五度,眼神里却结着冰。

李未,她把我的名字念得像一道凉菜,公司最近的战略调整,你知道的。

我当然知道,不就是降本增效那套鬼话么。

翻译过来就是:老板想换新车了,所以你得滚蛋。

业务重组,架构优化,她继续背诵着那套仿佛AI生成的台词,我们不得不做出一些艰难的决定。

我盯着她桌上那盆小小的多肉植物,叶片肥厚,绿得有点假,一看就是塑料的。

真可怜,连生命都是伪造的。

所以,名单上有我?我问得直截了当,不想再跟她绕圈子。

她似乎对我这种不走流程的直接感到一丝不快,但还是维持着职业假笑。

我们综合评估了岗位匹配度和未来发展潜力……

得,别说了,我懂。

N+1赔偿方案在这里,你先看一下。我们也是争取到了最优的条件。她把一份文件推过来,纸张滑过桌面,发出沙沙的、令人心烦的声音。

我没看。

看什么呢?一串数字而已。

它衡量不了我在这家公司耗费的七年青春,衡量不了我为了项目上线睡在机房的那些夜晚,更衡量不了我为这家公司服务器集群亲手写下的每一行代码。

行,我签。我说。

雪莉姐愣了一下,大概是没料到我这么爽快。

她准备好的一大套安抚、劝说、软硬兼施的话术,瞬间堵在了嗓子眼,像一团湿透的棉花。

好的,那你在这里签字……她赶紧指着文件末尾。

我拿起笔,龙飞凤舞地签下自己的名字。

李未。

未,未来的未。

可我的未来,在哪儿呢?

签完字,我把笔往桌上一扔,发出啪的一声脆响。

东西我今天就收拾走。

按规定,交接完工作,明天……

我的工作不需要交接。我打断她,整个公司的网络架构图,在我脑子里。你们新招的人,让他自己慢慢摸索吧,就当是公司为培养新人付出的成本。

我站起身,没再看她那张精彩纷呈的脸。

走出办公室,冷气瞬间被走廊的暖气吞噬,我却觉得更冷了。

办公区里,同事们都在埋头敲键盘,但眼角的余光像探照灯一样,齐刷刷地往我身上扫。

他们都知道了。

这种事,在公司里传得比病毒还快。

我径直走向我的工位,那个被我打理得像个小型植物园的角落。

桌上,一盆文竹青翠欲滴。

显示器旁,一盆虎皮兰长得跟剑一样直。

窗台上,还有一盆我从奄奄一息救回来的龟背竹,叶片上的洞洞,像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。

这些,都是我的。

我开始拔掉电脑的各种线缆,把个人物品一件件装进纸箱。

键盘、鼠标、我那个用了五年的杯子、抽屉里没吃完的零食。

然后,我抱起了那盆文竹。

哎,未哥,你……旁边工位的小刘探过头来,一脸的不知所措。

小刘是我带出来的实习生,刚转正没多久,技术不怎么样,人倒是挺老实。

没事,我拍了拍他的肩膀,江湖再见。

我抱着文竹,走向了另一个角落。

那是行政部门的地盘,窗边有一大盆长疯了的绿萝,藤蔓垂下来快两米长,是我一点点养起来的。

我走过去,开始把那些藤蔓小心翼翼地收拢。

一个行政小妹看见了,怯生生地问:未哥,你干嘛呀?

它是我养的,我带走。我说得理直气壮。

可是……可是这是公司的财产吧?

公司买的时候,就是个快死的根,花盆钱还是我垫的。你要跟我算,可以,把雪莉姐叫来,我们连花盆带土,一克一克地称。

小妹被我唬住了,没敢再说话。

我把绿萝抱了起来,很沉。

接着是研发部的琴叶榕,市场部的金钱树,还有茶水间那盆谁也不管、被我用过期的酸奶救活的和平百合。

我像个搬家公司的工人,在整个办公区里来回穿梭。

每到一处,都抱走一盆绿色。

那些曾经死气沉沉的角落,因为我的存在而有了生机。

现在,我要把这些生机,全部抽走。

同事们的眼神,从最初的同情和尴尬,慢慢变成了惊愕和不解。

他们大概觉得我疯了。

被裁员的刺激,让一个平时还算温和的IT男,变成了一个偏执的植物大盗。

王经理,我的直属上司,终于坐不住了。

他从自己的独立办公室里冲出来,拦在我面前。

李未!你这是在干什么!他一脸的怒气,仿佛我刨了他家祖坟。

搬东西。我言简意赅。

你搬植物干什么?这些都是公司的固定资产!他指着我怀里的琴叶榕,唾沫星子都快喷到叶子上了。

王经理,说话要讲证据。我冷冷地看着他,公司资产列表里,有这盆琴叶榕的编号吗?采购单据呢?维护记录呢?

他噎住了。

这些都是我从花鸟市场,或者从网上,一点点淘换回来的。土是我买的,肥是我施的,虫是我杀的。它们对我来说,不是固定资产,是家属。

你……你这是胡搅蛮缠!

你要是觉得有问题,现在就去报警,我把脸凑近他,跟警察说,你们公司一个被开除的员工,偷走了十几盆花。你看他们立不立案。

我的声音不大,但周围的同事都听得一清二楚。

空气里弥漫着一种诡异的寂静,只剩下服务器风扇的嗡嗡声。

王经理的脸涨成了猪肝色,他大概这辈子都没受过这种气。

一个即将滚蛋的下属,居然敢当着全公司的面,这么跟他叫板。

但他终究没敢报警。

这事传出去,丢人的是公司。

好,好,好!他连说三个好字,指着我,你行!李未,你给我记着!

我记性好得很。我抱着琴叶榕,从他身边挤了过去。

我叫了一辆货拉拉。

师傅到楼下的时候,我正吭哧吭哧地把第五盆植物搬进电梯。

公司前台看着我,眼神复杂得像一道高数题。

我一共搬了十六盆。

大大小小,高的矮的,把货拉拉的小货箱塞得满满当当。

师傅一边帮我固定,一边啧啧称奇:兄弟,你这是……花店倒闭了?

差不多,我笑了笑,新店开张。

坐在副驾驶上,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写字楼。

那栋我待了七年的玻璃盒子,在视野里越来越小,最后变成一个模糊的影子。

我没有丝毫留恋。

只有一种报复后的、扭曲的快感。

回到我那个四十平米的出租屋,我才意识到工程的浩大。

十六盆植物,把原本还算宽敞的单间,挤得像个热带雨林。

龟背竹巨大的叶子伸到了我的床上,绿萝的藤蔓缠住了我的台灯。

空气里弥漫着泥土和植物混合的、潮湿的气息。

我一屁股坐在地上,环顾四周。

我被孤立了。

被整个世界抛弃,只剩下这些不会说话的植物陪着我。

我拿起手机,点开招聘软件。

35岁以上网络架构师,请谨慎投递。

要求五年内一线大厂经验。

精通云计算、AI运维,有海外项目经验者优先。

每一条招聘信息,都像一记耳光,火辣辣地抽在我的脸上。

我的经验,我的技术,在一夜之间,好像都成了过时的古董。

焦虑像藤蔓一样,开始缠绕我的心脏。

我关掉手机,不想再看。

我开始给我的家属们挨个浇水。

水流过干燥的土壤,发出滋滋的声响。

我摸了摸琴叶榕宽大的叶片,又碰了碰文竹纤细的枝条。

它们的沉默,仿佛是一种安慰。

以后就靠你们了啊。我喃喃自语。

当然,我指的不是靠它们光合作用制造的氧气。

我走到那盆最大、最不起眼的琴叶榕旁边。

它的花盆是那种最廉价的塑料深盆,盆底的托盘上,常年积着一些灰尘。

我把手伸进托盘下面,摸索了一阵,抠出来一个用黑色胶带缠得严严实实的小方块。

那是一个树莓派Zero W。

一个极小、极便宜的微型电脑。

我把它藏在这里,已经快两年了。

不只是这盆琴叶榕。

市场部的金钱树、研发部的龟背竹、茶水间的和平百合……一共八盆关键的植物底下,都藏着这么一个小东西。

它们通过花盆底部钻出的小孔,用极细的电线连接着一个小小的传感器,有的监测温湿度,有的监测光照,甚至还有的监测空气中的挥发性有机物。

这些,都是幌子。

它们真正的任务,是通过办公室的访客Wi-Fi,悄无声息地,每隔3.7分钟,就向公司内网的核心服务器集群,发送一个加密的心跳包。

这是一个我独创的、从未向任何人汇报过的、物理环境安全监控系统。

我给它起了个名字,叫绿盾。

这个系统的逻辑很简单:IT设备可以被软件攻破,但物理安全同样重要。如果有人想从物理上破坏或偷窃服务器,必然会扰动环境。

而分布在整个公司、谁也不会在意的盆栽,就是我最好的监控探针。

这些心跳包,像一道道护身符,证明着一切正常。

而核心服务器的底层守护进程,被我写入了一条规则:

如果在48小时内,连续丢失超过80%(也就是至少七个)的绿盾心跳信号,系统将判定为重大物理安全入侵。

届时,将触发最高级别的安全锁定协议。

这个协议的表现形式非常……朴素。

它会直接锁定所有服务器的引导扇区,并在所有连接的终端屏幕上,显示一个蓝色的错误界面。

也就是俗称的,蓝屏。

我设计这个,初衷是为了安全。

为了防止商业间谍或者不满的员工,在夜深人静的时候,溜进机房,拔走几块硬盘。

我甚至还设想过,如果哪天公司着火了,这些对环境敏感的探针也能提前预警。

我真是个天真的傻子。

我从未想过,第一个拔走硬盘的,会是公司自己。

而他们拔走的,是我。

我把那个小小的树莓派放在手心,它甚至还有点温热。

我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。

距离我离开公司,已经过去了五个小时。

48小时的倒计时,已经开始了。

第一天晚上,我失眠了。

我的大脑像一个过热的CPU,疯狂地处理着各种信息流。

愤怒、不甘、对未来的恐惧,还有一丝隐秘的、即将大仇得报的期待。

我爬起来,在我的植物王国里走来走去。

这些植物,每一盆都有一个故事。

那盆龟背竹,是公司刚搬家时,前一家公司扔在楼道里的,叶子都黄了,是我把它捡回来,换土施肥,才救活的。

那盆金钱树,是市场部的小姑娘失恋时,一气之下要扔掉的,说看见它就想起前男友送的,晦气。我给它换了个盆,搬到了一个阳光好的地方,现在长得比谁都旺盛。

还有那盆和平百合,被保洁阿姨天天用洗洁精水浇,叶子都烧焦了。我把它抢救过来,告诉阿姨这玩意儿精贵,不能瞎伺候。

七年,我不知不觉,成了这家公司的园丁。

我不止维护着冰冷的代码和服务器,也维护着这些微小的、沉默的生命。

可公司不需要园丁。

他们只需要随时可以替换的螺丝钉。

第二天一早,我被手机震动吵醒。

是小刘发来的微信。

未哥,你走了之后,打印机老是脱机,怎么回事啊?

后面跟了一个哭泣的表情。

我盯着那行字,心里冷笑。

当然会脱机。

打印机服务器的IP地址分配策略,是和几个网络设备绑定的,其中一个路由器的管理权限,只有我知道。为了稳定,我设置了一个很短的租约期。

我离职了,密码带走了,租约到期,地址一变,打印机自然就失踪了。

我想了想,回复他:重启试试。

这是我们IT界最万能,也最敷衍的回答。

小刘很快回复:试了,没用啊!

那就再重启试试。我回。

发完这句,我把手机调成了静音。

我不想管。

我凭什么要管?

我用公司发的N+1,给自己叫了一顿丰盛的早午餐。

小笼包,豆浆,油条,还有一份奢侈的牛肉煎包。

我坐在我的植物中间,吃得心安理得。

阳光透过窗户,洒在龟背竹的叶片上,形成斑驳的光影。

真好。

这才是生活。

下午,小刘又打来了电话。

我犹豫了一下,还是接了。

未哥,救命啊!内网的共享盘,好多人都访问不了了!王经理快把我骂死了!他的声音带着哭腔。

共享盘。

呵。

那个权限管理系统,是我三年前自己写的脚本。为了防止权限滥用,我加了一个动态令牌验证,令牌的生成算法,跟某个特定服务器的CPU温度,做了一个非线性关联。

而那个服务器,因为散热不好,风扇策略被我手动调整过。

我走了,没人管它,CPU温度一上去,算法的参数就变了,令牌自然就失效了。

这事,除了我,鬼才知道。

你查一下日志,看看报错代码是什么。我故作镇定地指导他。

日志里全是乱码啊!未哥,你当时到底是怎么设计的?

时间太久,我忘了。我轻描淡写地说。

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,只剩下小刘粗重的呼吸声。

未哥,他突然压低了声音,你是不是……故意的?

我笑了。

小刘,饭可以乱吃,话不能乱说。我一个被开除的员工,我能有什么本事?我人都在公司外面了。

可是……

别可是了。你们现在有新的技术负责人,有王经理坐镇,我相信你们能解决的。加油。

我挂了电话。

心里那点对小刘的愧疚,很快就被一种复仇的快感所淹没。

活该。

你们不是觉得我可有可无吗?

不是觉得随便找个人就能替代我吗?

现在,你们就慢慢享受这个没有我的世界吧。

我甚至还有点闲情逸致,开始研究起了我的那些树莓派。

我把它们一个个从花盆底下拆出来,吹掉灰尘,接上电源和显示器。

屏幕上,熟悉的Linux启动界面闪过。

我敲下几行命令,查看它们的日志。

Connection failed. Target host unreachable.

Retrying in 3.7 minutes…

Connection failed…

它们像一群忠诚的、找不到家的信鸽,一遍又一遍地,徒劳地尝试着联系母体。

我看着这些日志,就像在欣赏一首后现代主义的诗。

充满了荒诞和悲凉。

晚上,我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。

是之前关系还不错的一个研发部的老同事,大飞。

喂,李未啊,干嘛呢?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疲惫。

在家养花呢。

行啊你,心态真好。他顿了顿,似乎在组织语言,那个……公司现在有点乱。

哦?怎么了?我假装好奇。

不知道怎么回事,下午开始,测试环境的服务器集群,响应变得巨慢无比,跟瘫痪了差不多。大家都在加班查呢。

我心里咯噔一下。

这倒是在我的意料之外。

测试环境的服务器,跟我的绿盾系统没有半毛钱关系。

查到原因了吗?

没呢。王经理把锅甩给小刘,说他动了什么配置。小刘那孩子都快急哭了,跟我说他什么都没干。

王经理还是那德行。我撇了撇嘴。

谁说不是呢。哦对了,还有个怪事。大飞说。

什么?

今天下午,行政那边找人来给办公室搞消毒,说是为‘优化办公环境’。结果那帮人拿着喷雾器一通乱喷,把好几个同事的键盘都给喷坏了,你说逗不逗?

我的心猛地一沉。

消毒?

喷雾器?

我突然想起一件事。

那几台测试服务器,我为了方便调试,在机柜后面接了一个小型的无线AP,没走公司的有线网络。

那个AP,为了信号好,我把它藏在了……

我猛地回头,看向墙角那盆巨大的天堂鸟。

我离开的时候太匆忙,只顾着搬那些我亲手养大的植物。

这盆天堂鸟是公司本来就有的,我没怎么管过,所以也没想起来。

那个小小的、黑色的无线AP,就被我用扎带,绑在了天堂鸟最粗壮的茎干上,藏在茂密的叶子后面。

消毒水的喷雾,带着腐蚀性的化学成分,如果直接喷在上面……

AP短路,信号中断。

而测试服务器集群,为了节省成本,用的是最廉价的NAS存储,走的无线连接。

网络一断,存储读写自然就卡死了。

我靠。

我千算万算,没算到行政那帮蠢货会来这么一出。

这下好了,新账旧账,都得算我头上了。

李未?李未?还在吗?大飞在电话那头喊。

在,在。我回过神来,可能就是巧合吧。

也许吧。行了,不跟你说了,我还得继续加班呢。有空出来喝酒。

好。

挂了电话,我一屁股坐在沙发上,后背有点发凉。

事情的走向,似乎开始偏离我的剧本了。

我设计的蓝屏大戏,本来是一场精准的外科手术式打击。

现在,却因为一场莫名其妙的消毒,变成了一场混乱的无差别攻击。

我看了看时间。

晚上九点。

距离48小时的最终时限,还剩下不到12个小时。

明天一早。

当所有人走进办公室,按下电脑开机键的时候……

那将是怎样一幅壮观的景象啊。

我既害怕,又期待。

第二天早上,我醒得格外早。

天还没亮,窗外只有几声零星的鸟叫。

我的心跳得很快,像是揣着一只兔子。

我没有看手机。

我害怕看到小刘的夺命连环call,也害怕看到任何来自公司的消息。

我就那么静静地坐着,听着时钟的滴答声。

八点。

九点。

九点半。

手机终于像疯了一样震动起来。

屏幕上,是小刘的名字。

我深吸一口气,按下了接听键。

电话那头不是小刘的声音,而是一阵嘈杂的、混乱的背景音。

有人在喊,有人在骂,还有键盘被砸在桌子上的声音。

喂?小刘?

未……未哥……小刘的声音抖得像筛糠,出事了……出大事了!

怎么了?慢慢说。我假装平静。

全……全都蓝了!他几乎是在嘶吼,公司里所有的电脑,所有的!开机就是蓝屏!服务器也连不上了!全都瘫了!

来了。

终于来了。

我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,血液冲上头顶。

我几乎能想象出那幅画面:

几百台显示器,发出幽蓝色的、死亡一般的光,映照着一张张惊慌失措的脸。

王经理呢?他怎么说?我问。

他……他刚才一脚把机房的门踹开了,现在正在里面砸东西!他吼着说要报警抓你!

抓我?凭什么?

他说一定是你干的!他说你昨天搬走那些花,就是为了报复!

web云服务器

呵,他有证据吗?

我不知道啊未哥!现在怎么办啊!CTO也来了,脸黑得跟锅底一样!公司要完蛋了啊!

小刘真的快哭了。

我沉默了。

我是在报复吗?

是的。

但我的报复,本该是一场悄无声息的、充满技术美感的行为艺术。

我只是拔掉了维生系统。

是他们自己,让病人死掉的。

小刘,你别慌。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可靠,你听我说,你现在立刻离开机房,离王经理远一点。他现在在气头上,别让他把你当出气筒。

可是……

别可是了!这不是你能解决的问题。他们找不到原因的。你现在唯一要做的,就是保护好自己。

那……那你呢?未哥,这事真的跟你没关系吗?他还是问出了口。

我叹了口气。

小刘,从我签下离职协议那一刻起,这家公司的一切,就都跟我没关系了。

我挂了电话。

屋子里一片寂静。

窗外的太阳已经升起,金色的光芒照亮了我的植物园。

绿色的叶片在阳光下闪闪发光,生机勃勃。

而几十公里外的那个写字楼里,却是一片死寂的蓝色。

我打开电脑,登录了几个IT论坛和社交平台。

很快,我就看到了相关的帖子。

惊爆!国内某知名互联网公司遭遇黑客攻击,全公司系统瘫痪!

有内部员工透露,今早所有人都无法工作,疑似被勒索病毒入侵。

笑死,听说是因为开除了一个扫地僧级别的运维大佬。

凌梦云服务器

下面的评论五花八门。

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,有分析技术原因的,还有自称是该公司员工、出来现身说法的。

是真的!我们公司!现在全乱套了!听说IT部门的人都快疯了!

何止是疯了,我们老大当场就把手机给摔了。

我只想知道,今天还用不用上班?是不是可以带薪休假了?

我看着这些评论,嘴角忍不住上扬。

一种巨大的、病态的满足感,充满了我的内心。

你们裁掉我的时候,不就是觉得我无足轻重吗?

现在,我让你们所有人都知道,你们错了。

错得离谱。

中午,我叫了披萨和炸鸡,还开了一瓶啤酒。

我举起酒杯,对着满屋子的植物。

敬你们。我说,我的战友们。

下午,一个陌生的号码打了进来。

我看着那串数字,心脏漏跳了一拍。

我有一种预感。

我接起电话。

喂,是李未吗?

电话那头的声音很沉稳,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。

我听出来了,这是公司CTO,赵总的声音。

一个我只在全体大会上,远远见过几次的大人物。

是我。

我是赵启明。他自报家门,公司现在的情况,我想你应该听说了。

略有耳闻。我喝了口啤酒,故意发出声音。

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。

李未,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。这件事,是不是你做的?

赵总,您这是在质问我,还是在给我定罪?我反问。

我只是在陈述一个可能性。昨天,你被公司辞退。今天,公司整个系统就发生了史无前例的崩溃。这两件事,很难不让人联系到一起。

这叫‘有罪推定’。没有任何证据,就凭时间上的巧合,就把锅扣在我一个前员工头上。贵公司的企业文化,还真是……一脉相承啊。我的话里带着刺。

赵启明似乎被我噎了一下。

好,我们不谈这个。他很快调整了策略,我们现在遇到了一个巨大的技术难题。外部请来的安全专家,查了一上午,毫无头绪。他们认为,这不像是外部攻击,更像是一种……内部的锁定机制。

他果然是技术出身,一针见血。

所以呢?

小刘……就是你带的那个实习生,他提到,你平时喜欢搞一些‘非官方’的个人项目。他还说,你昨天,搬走了办公室里所有的植物。

我的心跳开始加速。

赵总,您到底想说什么?

我想请你回来一趟。他的语气,从质问,变成了一种……请求。

以什么身份?犯罪嫌疑人吗?

不。他深吸一口气,仿佛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,以技术顾问的身份。我们聘请你,来解决这次危机。条件你开。

条件我开。

这四个字,像一颗炸弹,在我脑子里轰然炸响。

我等了七年,不就是在等这句话吗?

我本可以一口答应,然后狠狠地敲他们一笔。

但我没有。

愤怒和屈辱过后,一种更深层次的疲惫感涌了上来。

我为什么要回去?

回到那个冰冷的、没有人情味的地方?

去拯救那些曾经轻视我、抛弃我的人?

赵总,我缓缓开口,不好意思,我今天约了人,要去逛花鸟市场。

李未!他的声音终于有了一丝波动,这不是开玩笑的时候!公司每瘫痪一个小时,损失都是数以百万计!这关系到几千人的饭碗!

他又开始拿大义来压我。

当初你们裁掉我的时候,怎么没想过这也关系到我的饭碗?我冷笑。

那……那是HR部门和业务部门的决定!我承认,这件事处理得非常草率!我代表公司,向你道歉!

道歉?

真廉价啊。

如果道歉有用的话,还要警察干什么?我把电影台词搬了出来。

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死寂。

我能想象到,赵启明此刻的脸色,一定比那些蓝屏还要难看。

李未,他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,你到底想要什么?

我想要什么?

我看着窗外,夕阳正一点点沉入地平线。

我想要王经理,亲自打电话给我,请我回去。我说。

还有,我要你们在公司内部,发全员通告,为辞退我的决定,向我公开道歉。

最后,这次的技术顾问费,我要这个数。

我报了一个足以让他在北京买一个厕所的数字。

你……赵启明倒吸一口凉气,你这是敲诈!

随你怎么说。你们可以继续请你们的外部专家,看看他们什么时候能找到那些藏在花盆里的树莓派。哦,对了,提醒他们一下,别忘了查查行政部那盆天堂鸟。

说完,我直接挂了电话。

世界清静了。

我靠在沙发上,长长地出了一口气。

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。

这不像是一场胜利,更像是一场两败俱伤的战争。

我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答应。

但这是我的底线。

尊严,有时候比钱更重要。

我拿起手机,给小刘发了条微信。

把天堂鸟下面的那个黑色小盒子,拔掉电源,重启一下试试。

这是我最后的善意。

至于其他的,就让他们自己头疼去吧。

一个小时后,王经理的电话打了过来。

他的声音,和我记忆中那个颐指气使的领导,判若两人。

那是一种混杂着屈辱、恐惧和一丝谄媚的、极其扭曲的声线。

喂……是……是李未吗?我是王强。

他甚至报出了自己的本名,而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王经理。

有事?我的声音冷得像冰。

那个……李未……之前的事,是我不对,是我有眼不识泰山,我……我给你赔不是了。

他在电话里,几乎是在哀求。

公司现在……真的顶不住了。赵总……赵总让我请你回来一趟,无论如何,帮帮忙。

你的意思是,求我?我故意问。

电话那头,我能听到他粗重的喘息声,和咬牙切齿的声音。

过了好几秒,他才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。

……是。

行啊。我说,车派到我楼下,我现在就过去。

另外,那份全员道歉信,我到公司的时候,要看到它出现在所有人的邮箱里。

好,好,没问题!他答应得比谁都快。

挂了电话,我站起身,走到镜子前。

镜子里的我,眼圈发黑,胡子拉碴,但眼神却异常明亮。

像一头蛰伏已久的野兽,终于等到了出击的时刻。

我没有换衣服,就穿着这身皱巴巴的T恤和牛仔裤。

我要让他们看到,他们抛弃的,到底是怎样一个不修边幅的家伙。

我从我的植物园里,挑了一盆最小的、也是最关键的。

就是那盆琴叶榕。

我抱着它,就像抱着我的权杖。

楼下,一辆黑色的奥迪A6已经停在那里。

司机看到我,立刻下车,恭敬地为我打开车门。

这待遇,我在这家公司七年,从未享受过。

真是讽刺。

车子平稳地驶向那个我无比熟悉的写字楼。

一路上,我一言不发,只是静静地看着怀里的琴叶榕。

它的叶片,在昏暗的车厢里,泛着墨绿色的光。

就是这个小东西,和它的七个兄弟,用沉默的方式,颠覆了一个庞大的商业帝国。

抵达公司楼下时,我看到了壮观的一幕。

王经理,还有HR总监雪莉姐,居然亲自站在大门口等我。

旁边,还站着几个我不认识的高管模样的人。

看到我下车,王经理立刻堆起满脸的笑,迎了上来。

李未,你可算来了!快,快请进!

他的腰弯得像一只煮熟的虾。

雪莉姐的表情更是精彩,那张习惯了假笑的脸,此刻僵硬得像戴了一张面具,想笑,又笑不出来。

我没理他们,抱着我的琴叶-榕,径直走向电梯。

他们赶紧跟在后面,像一群随从。

电梯里,气氛尴尬得能拧出水来。

那个……道歉信,已经发了。雪莉姐小声说,像在汇报工作。

哦。我应了一声,眼睛都没斜一下。

叮。

电梯门打开。

熟悉的办公区,此刻却是一片死寂。

所有人都没在工作,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,窃窃私语。

看到我出现,所有人的目光,瞬间聚焦在我身上。

那眼神,混杂着敬畏、好奇,还有一丝恐惧。

我仿佛不是一个前员工,而是一个手握核弹按钮的独裁者。

我抱着花盆,穿过人群,走向那个曾经属于我的角落。

小刘看到我,眼睛都红了,像看到了救星。

未哥!

我朝他点了点头。

我没有直接走向机房。

我把琴叶榕,轻轻地放回了它原来的位置——那个靠窗的角落。

然后,我从背包里,拿出了另外七个用胶带缠好的树莓派。

我当着所有人的面,一个一个地,把它们重新塞回了那些空荡荡的花盆底下。

金钱树。

龟背竹。

和平百合。

……

我每放好一个,周围的空气就仿佛凝重一分。

所有人都屏住呼吸,看着我这诡异而庄重的仪式。

他们可能永远也无法理解,这些廉价的微型电脑,和他们数以亿计的生意之间,到底有什么神秘的联系。

最后,我走到了王经理的办公室门口。

他的办公室里,也有一盆我养的植物。

一盆高大的,散尾葵。

我走进去,王经理赶紧从椅子上弹起来,给我让座。

我没坐,径直走到散尾葵旁边,把最后一个树莓派,也安放好了。

做完这一切,我拍了拍手上的灰。

好了。我说。

王经理和跟进来的赵总,都一脸茫然地看着我。

好了?这就好了?赵总难以置信地问。

等几分钟。我说,让它们……互相认识一下。

我走到办公区中央,找了张空椅子坐下。

我翘起二郎腿,好整以暇地看着周围。

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。

一分钟。

两分钟。

三分钟。

突然,办公区的一个角落里,传来一声惊喜的尖叫。

我的电脑!我的电脑好了!

紧接着,此起彼伏的欢呼声响了起来。

我的也好了!

能登录了!!

蓝屏消失了!恢复正常了!

那些幽蓝色的屏幕,像被施了魔法一样,一个接一个地,切换回了熟悉的Windows桌面。

整个办公室,瞬间从地狱变成了天堂。

人们欢呼着,拥抱着,像劫后余生。

只有我,静静地坐在那里,脸上没有任何表情。

赵总和王经理,快步走到一台电脑前,亲眼确认了系统恢复正常。

赵总转过身,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看着我。

你是怎么做到的?

我站起身,走到他面前。

赵总,一个好的系统架构,不仅要考虑软件,还要考虑人性。

我不相信任何写在纸上的管理规定,我只相信代码。

我设计的‘绿盾’系统,本质上,是一个‘员工-公司’之间的信任协议。这些植物,就是协议的载官。当你们单方面撕毁协议,辞退我的时候,也就意味着,你们主动拔掉了这些‘信任’的根。

系统崩溃,不是因为我的报复。而是因为你们的背信弃义,触发了它自己的保护机制。

我的声音不大,但足以让周围的高管们都听清楚。

他们的脸上,青一阵,白一阵。

至于技术细节,我笑了笑,我想,这应该属于我这次‘顾问服务’的商业机密吧?

赵总沉默了。

他是个聪明人,他知道我不会告诉他核心秘密。

即使告诉他,他也未必能懂。

那是我用七年的时间和无数个不眠之夜,构建起来的,独属于我的王国。

你赢了。他终于开口,声音里充满了挫败感。

我没想过要赢。我说,我只是不想输得那么难看。

你提的条件,公司都答应。顾问费,明天就会打到你的账上。赵总说,另外,我正式邀请你,重新回到公司,担任技术总监的职位,直接向我汇报。

技术总监。

这真是一个诱人的职位。

薪水,权力,地位,全都有了。

我只要点点头,就能完成一次华丽的逆袭。

从一个被扫地出门的失败者,变成一个衣锦还乡的英雄。

所有同事,都用一种期待的眼神看着我。

小刘更是激动得满脸通红。

我看着赵总,看着王经理那张谄媚的脸,看着雪莉姐那副比哭还难看的假笑。

我又看了看那些刚刚复活的植物。

它们在各自的角落里,静静地待着,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。

我想起我那个被它们挤得满满当-当的出租屋。

那个小小的,却充满了生机和自由的热带雨林。

我突然觉得,这个宽敞明亮、四季恒温的办公室,像一个巨大的、华丽的笼子。

我笑了。

赵总,谢谢你的好意。

但是我拒绝。

所有人都愣住了。

为什么?赵总不解地问,我们给出的条件,已经是业内顶级的了。

我走到那盆琴叶榕旁边,轻轻抚摸着它的一片叶子。

有些植物,一旦被从不适合它的土壤里移出来,就再也不想被栽回去了。

哪怕新的花盆再名贵,土壤再肥沃。

因为它已经尝过……自由的滋味了。

我说完,没再看任何人的表情,转身就走。

这一次,没有人敢拦我。

我身后,是死一般的寂静。

我走进电梯,按下一楼。

电梯门缓缓关上,隔绝了外面那个复杂的世界。

在门关上的最后一刻,我看到了小刘追出来的身影,他张着嘴,似乎想说什么,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。

我朝他挥了挥手。

走出写字楼,外面的阳光刺得我眼睛有点疼。

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,空气里,有汽车的尾气,有路边小吃的香味,还有风带来的、不知名的花香。

这是人间的味道。

真实,而自由。

第二天,我的银行账户里,多了一长串的零。

我没有去挥霍,也没有立刻开始新的生活。

我花了一天的时间,把我那个小小的出租屋,彻底改造成了一个真正的植物园。

我买了新的花架,买了专业的补光灯,买了各种各样的营养液。

我把每一盆植物,都安排在了最适合它们的位置。

阳光、水分、空气,一切都恰到好处。

一周后,我用那笔顾问费,注册了-我自己的公司。

名字很简单,就叫绿盾网络安全工作室。

办公室,就是我的出租屋。

员工,除了我,就是这满屋子的植物。

我的第一个客户,是大飞介绍的。

一家初创公司,被竞争对手搞得焦头烂额,需要一套稳定又不走寻常路的安全系统。

我和他们的CEO,就在我的植物园里,喝着茶,聊完了整个方案。

他看着我那些长势喜人的植物,又看了看我那台连接着无数传感器的电脑,眼神里充满了好奇和信任。

李先生,他最后说,你让我相信,技术,真的是有生命的。

我笑了。

是的,有生命。

而且,有脾气。

后来,我的生意越做越好。

很多客户慕名而来,他们不只看重我的技术,更欣赏我那套万物皆可为探针的奇特哲学。

我再也没有回过那家公司。

只是偶尔会从大飞或者小刘的口中,听到一些零星的消息。

据说,王经理因为这次事件,被直接开除了,走的时候比我还不体面。

据说,雪莉姐也被降了职,风光不再。

据说,公司花了重金,请了一个新的技术团队,想要复制我的绿盾系统,但搞了半年,连皮毛都没摸到。

他们永远也不会明白。

那个系统的核心,不是代码,也不是那些树莓派。

而是我。

是我在那七年里,日复一日,对每一台服务器、每一段网络、甚至每一盆植物的熟悉和掌控。

是我这个人,才是那个系统真正的、无法被替换的根。

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,我正在给我的龟背竹擦拭叶片。

手机响了,是一个新的客户。

我夹着手机,一边和对方交谈,一边拿起喷壶,给文竹纤细的叶子,喷上细密的水雾。

水珠在阳光下,折射出彩虹一样的光。

我的身后,那十六盆曾经陪我离家出走的植物,和后来加入的几十个新成员,构成了一片繁盛而宁静的绿色世界。

它们是我的伙伴,我的卫兵,也是我的勋章。

它们和我一起,在这座钢筋水泥的城市森林里,扎下了新的根。

并且,自由地,野蛮地,生长着。

云盘服务器忙

关键词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