饥荒云服务器怎么开我离职后,公司求我回去救火,财务秒批五千红包,领导看工单懵了
云服务器韩国
我提离职那天,总监王海龙的脸比锅底还黑。
他把我的辞职报告摔在桌上,声音不大,但办公室里每个人都听得见。
林阳,你想清楚了?
我点点头,没说话。
想不清楚我能站在这儿?
我在这家公司待了四年,从一个愣头青干到技术组的顶梁柱,工资涨得像蜗牛爬,黑锅背得比谁都快。
王海龙,我的顶头上司,一个靠PPT和嘴皮子爬上来的总监,技术上狗屁不通,抢功劳倒是一把好手。
上个月,公司核心交易系统出了个史诗级BUG,客户投诉电话被打爆,半个公司的业务都停摆了。
是我,熬了三个通宵,在几百万行代码里把那个隐藏极深的漏洞给揪了出来,硬生生把公司从悬崖边上拉了回来。
结果呢?
在全公司的表彰大会上,王海龙拿着我写的复盘报告,口若悬河,讲得好像是他亲手逐行敲的代码。
……经过我们技术部,尤其是在我的带领下,不畏艰难,攻坚克难……
我当时就坐在台下,听着他把我报告里的原话一字不差地念出来,连我打错的一个标点符号都没改,心里最后一点念想,灭了。
那感觉,就像你辛辛苦苦种了一年的白菜,刚长好,就被猪拱了。
连根拔起,一嘴烂泥。
所以,我走了。
交接工作我做得滴水不漏,甚至把我几年踩坑总结下来的文档都整理得清清楚楚,留给了组里跟我关系不错的小张。
我仁至义尽。
王海龙最后签了字,从牙缝里挤出一句:行,走了就别想着回来。
我笑了。
王总,放心,求我我都不回来。
我抱着我的纸箱子,里面没几件东西,就一个用了四年的保温杯,一个颈枕,还有一盆快被我养死的绿萝。
走出公司大门那一刻,北京下午四点的太阳正好,暖洋洋的,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。
的自由。
离职后的第一个星期,我把手机调成免打扰,昏天黑地地睡。
我感觉要把过去四年熬的夜全都补回来。
醒了就点外卖,打游戏,看电影。
我妈打电话来,问我:阳阳啊,工作辞了,接下来有啥打算啊?
妈,我先歇会儿,就当放个长假。
你这孩子,工作说辞就辞,房贷不要还了?
妈,我有存款,饿不死。
我确实有存款,但也不多,省着点花,够我撑个一年半载。
我只是需要一段完全属于自己的时间,把脑子里那些代码、BUG、还有王海龙那张油腻的脸,都格式化掉。
第二周,我开始规律生活。
早上七点起,去公园跑步,回来自己做早饭。
我甚至开始研究起了烘焙,虽然第一个戚风蛋糕烤出来像个铁饼,但闻着满屋子的黄油香,我觉得特有成就感。
这种成就感,比修复一个系统BUG,然后看着功劳被别人领走,要真实一百倍。
这天下午,我正戴着耳机,跟着健身APP练核心,手机屏幕突然亮了。
来电显示:王海龙。
我愣了一下,直接按了拒接。
然后把他的号码拉进了黑名单。
世界清静了。
我继续我的平板支撑,汗水顺着额头往下淌。
没过两分钟,一个陌生号码又打了进来。
我有点烦,挂了。
对方锲而不舍,又打。
我接起来,没好气地喂了一声。
阳哥!是我,小张!
是接我工作的小张,声音急得都快哭了。
怎么了?
阳哥,你快看看公司群吧,出大事了!
我心里咯噔一下。
公司群我早就屏蔽了,离职后一眼都没看过。
我打开微信,点开那个沉寂已久的奋斗者之家工作群,999+的未读消息瞬间涌了出来。
我往上翻了翻。
最新的几条消息,是各个业务部门的经理在@王海龙。
王总!华南区的客户数据全乱了!下的单子和客户信息对不上!
王总!我们的后台进不去了!所有运营都停了!
@王海龙,到底怎么回事?什么时候能恢复?再不恢复我们这个季度的KPI全完了!
群里一片哀嚎。
王海龙偶尔冒个泡,发一句:正在紧急处理,大家稍安勿躁。
典型的废话。
小张的私聊弹了出来,是一长串的语音。
我点开听。
阳哥,你走了之后,王海龙为了省钱,把我们之前用的云服务商给换了,换了个便宜的。
然后他又找了个外包团队,说要对系统进行‘优化升级’,今天上午刚刚上线的。
结果一上线就崩了!全线崩溃!
现在数据全乱了,后台登录页直接404,我们试了一天了,根本找不到问题在哪儿,那个外包团队也联系不上了,好像跑路了!
我听得直皱眉。
换云服务商?找外包团队搞核心系统?
这王海龙是嫌公司死得不够快吗?
我离职前整理的那些文档,第一页就用红色加粗字体写着:核心系统严禁任何未经严格测试的第三方代码接入,数据迁移必须采用双轨并行,观察至少一个月!
他是一个字都没看。
或者说,看了也当成了耳旁风。
阳哥,现在整个技术部都炸了,王海龙被大老板骂得狗血淋头,他让我们想办法联系你……
小张的语音带着哭腔:阳哥,你能不能……帮帮忙?
我还没回复,那个陌生号码又打来了。
这次我没挂,划开接听。
林阳!
是王海龙的声音,嘶哑,但依然带着一股居高临下的味道。
好像我还是他那个可以随时使唤的下属。
是我。我语气平淡。
你现在,立刻,马上回公司一趟!他几乎是在命令。
我笑了。
王总,您是不是忘了,我已经离职了。
我没跟你开玩笑!公司现在出了大问题,你必须回来解决!
公司出问题,应该找公司的员工解决。我,现在是自由职业者。
我特意强调了自由两个字。
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,然后语气软了下来,带着一丝不易察察的讨好。
小林啊……不,林阳。我知道,之前是我不对,是我没看到你的价值。
开始画饼了。
这样,你先回来,把问题解决了。我跟老板申请,给你升职,加薪!技术总监的位置,我给你留着!
我差点笑出声。
技术总监?就他那个位置?白给我都嫌晦气。
王总,不必了。我对贵公司的职位没兴趣。
你……他似乎没想到我拒绝得这么干脆,有点气急败坏,林阳,你别给脸不要脸!你别忘了,你在这个行业里混,抬头不见低头见的!
这是威胁我了。
我最烦别人威胁我。
王总,我今天也把话放这儿。这个烂摊子,谁捅出来的,谁收拾。我祝你好运。
说完,我直接挂了电话。
把这个号码也拉黑了。
我看着手机,心里一阵快意。
让你抢我功劳,让你不懂装懂瞎指挥,现在好了,玩脱了吧?
活该。
我放下手机,继续练我的核心。
世界再次清静。
然而,清静了不到半小时。
我的门铃响了。
我从猫眼里一看,居然是小张。
他满头大汗,一脸焦急地站在门口。
我叹了口气,把门打开。
阳哥……
行了,先进来吧。
我给他倒了杯水。
他一口气灌下去,喘着粗气说:阳哥,王海龙让我来的,他找不到你,就让我来你家堵你。
他倒是会用人。我冷笑。
阳哥,现在公司真的快瘫痪了。不光是数据乱了,我们刚才发现,连备份服务器都连不上,好像……好像数据都被那个外包团队恶意加密了。
我瞳孔一缩。
加密了?
这就不只是技术故障了,这是赤裸裸的刑事犯罪。
报警了吗?
报了,但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啊!现在每过一分钟,公司都在烧钱。华南区最大的那个客户,已经发来解约函了,说我们数据泄露,要我们赔偿。
小张的脸都白了。
我沉默了。
我对这家公司,尤其是对王海龙,没有半点好感。
但小张,还有技术部其他几个踏实干活的兄弟,他们是无辜的。
公司要是真倒了,他们这些背着房贷车贷的人怎么办?
我揉了揉太阳穴。
阳哥,求你了,就当帮帮我们这帮兄弟。王海龙说,只要你肯出手,什么条件都好谈。
什么条件都好谈?
我看着小张那张快哭出来的脸,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。
一个大胆的,甚至有点疯狂的念头。
我对小张说:你先回去。告诉王海龙,想让我救火,可以。但不是他跟我谈,让他找个能拍板的人来。
小张愣愣地点点头,又千恩万谢地走了。
我坐在沙发上,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,嘴角勾起一抹冷笑。
王海龙,你想让我回去?
可以。
但这次,我不是回去当牛做马的。
我是回去,讨债的。
大概过了一个小时,一个陌生的号码打了进来。
我接了。
是林阳吗?我是赵启明。
赵启明,公司的创始人兼CEO,平时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老板。
他的声音很沉稳,听不出什么情绪。
赵总,您好。
情况我都知道了。王海龙已经被我停职了。
我有点意外,但也在情理之中。出了这么大的篓子,总要有人背锅。王海龙是最好的选择。
林阳,我也不跟你绕弯子。公司现在需要你。开个价吧。
果然,能当老板的,都喜欢直来直往。
我喜欢这种方式。
赵总,钱的事好说。但我不是回去上班的。
我明白。技术顾问,按项目结算。你说个数。
我深吸一口气,说出了我酝酿已久的想法。
我不按项目收费,我按‘仪式感’收费。
电话那头沉默了。
什么意思?
意思就是,想请我这尊‘神’回去,得有个请神的仪式。
我能想象到赵启明在电话那头皱眉的样子。
第一,我现在就要看到一笔钱,五千块。不多,但必须是财务立刻、马上、现在就打到我账上。这不叫定金,也不叫预付款,这叫‘诚意金’,或者叫‘红包’,随你们怎么定义。钱不到,我不会出家门。
五千?赵启明似乎觉得这个数字有点可笑。
对,五千。一分不能少,一分不能多。我要的是态度,是效率。
好。我让财务现在联系你。第二个条件呢?
第二个条件,等我到了公司,看到具体情况,评估完工作量之后,再给你们一份详细的‘工单’。你们接受工单上的所有条款,我才开工。
如果我不接受呢?
那这五千块,就当是赵总您请我喝茶了。我转身就走,绝不回头。
电话那头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。
我在赌。
赌这个系统崩溃造成的损失,远远大于我提出的任何无理要求。
赌赵启明作为一个商人,分得清孰轻孰重。
良久,他开口了。
好。我答应你。财务的电话马上就到。
挂了电话,我心跳有点快。
不到一分钟,又一个陌生号码打进来。
您好,是林阳先生吗?我是公司的财务小李,赵总让我跟您联系。麻烦您提供一下银行卡号,我马上给您转一笔五千元的专家咨询红包。
小李的声音清脆利落,没有丝毫拖泥带水。
我报上卡号。
几乎是在我报完的下一秒,手机就收到了银行的短信提醒。
【您尾号XXXX的储蓄卡账户于XX月XX日XX:XX收入人民币5000.00元,活期余额XXXXX.XX元。】
秒到。
我看着这条短信,笑了。
看来,公司的情况,比我想象的还要糟糕。
这五千块,与其说是诚意金,不如说是催命符。
催的是王海龙的命。
也是催我,去收割这场由他亲手种下的恶果。
我换了身衣服,没穿格子衫,也没穿冲锋衣。
我找出了衣柜里唯一一套还算体面的休闲西装。
这不是去上班,这是去谈判。
气势不能输。
打车到了灯火通明的公司楼下,我抬头看了一眼。
我们部门所在的楼层,几乎每个窗户都亮着灯,人影晃动,像一群无头苍蝇。
我走进大厅,前台的姑娘看到我,像是看到了救星,眼睛都亮了。
林……林工!
我点点头,径直走向电梯。
电梯门打开,里面站着赵启明。
他比我想象的要年轻,四十出头,戴着金丝眼镜,眼神锐利。
他身边没有王海龙。
林阳。他主动伸出手。
我跟他握了握。
赵总。
辛苦你跑一趟。
拿钱办事而已。
电梯里只有我们两个人,气氛有点微妙。
王海龙这个人,是我用错了。赵启明忽然开口。
我没接话。
这是老板的自我反省,不是我一个外人能评论的。
他太想证明自己,又太急功近利。技术上的事情,我不懂,只能看结果。之前几次,他交上来的结果都很好看。
我心里冷笑。
是啊,拿我的心血去换你的好看,当然好看了。
这次,是个教训。赵启明看着电梯门上变化的数字,一个惨痛的教训。
电梯到了。
门一开,一股焦灼的空气扑面而来。
整个部门的人都围在会议室门口,看到赵启明和我一起出来,所有人的目光刷地一下都集中在了我身上。
那眼神,复杂极了。
有惊讶,有好奇,有期盼,还有一丝丝的……敬畏?
小张第一个冲了上来。
阳哥!你可来了!
我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王海龙不在,但他的位置上坐着一个陌生男人,估计是那个跑路的外包团队的头儿留下的烂摊子。
赵启明指了指主控电脑。
情况都在这里了,你先看。需要什么,直接跟我说。
他把所有人都赶出了会议室,只留下我和他,还有小张。
我在主控电脑前坐下。
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错误日志,红色的报错信息像瀑布一样往下刷。
我没有急着看日志。
我问小张:把你们和外包团队所有的交接文档、聊天记录、还有他们上线的那个‘补丁包’,都给我找出来。
小张立刻去办。
赵启明就站在我身后,不说话,只是看着。
我能感觉到他带来的压力,但我不在乎。
现在,这里是我的主场。
我先查看了系统架构。
果然,王海龙为了省钱,把原来稳定可靠的分布式云服务器,换成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厂牌的单体服务器。
美其名曰架构简化,降本增效。
简直是胡闹。
交易系统最怕的就是单点故障,他这是主动把脖子伸到了铡刀下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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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后,我看了那个所谓的补丁包。
解压开一看,我差点没把刚喝下去的水喷出来。
这哪里是补丁包?
这他妈就是个病毒压缩文件!
代码写得乱七八糟,毫无规范可言,里面夹杂了大量的冗余代码和混淆脚本。
最致命的是,它在所谓的优化数据库查询逻辑的同时,植入了一个加密锁。
当系统上线,数据流通过这个补丁时,加密锁被激活,直接把数据库底层文件给锁死了。
而且,它还顺带感染了备份服务器的同步程序。
也就是说,当主数据库被锁死的那一刻,备份数据也被同步污染了。
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、有预谋的勒索。
我看到了外包合同的扫描件。
乙方是一家注册在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的科技公司,合同款只有区区五万块。
五万块,就敢动一个日活百万、日交易额上千万的平台的核心系统?
王海龙的脑子是被驴踢了吗?
还是说,这背后有什么别的猫腻?
我把我的发现告诉了赵启明。
这不是技术故障,是网络攻击和数据勒索。对方的目的很明确,就是要钱。
赵启明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。
能解开吗?
理论上可以。但需要时间。而且,对方既然敢这么做,用的加密算法肯定不是市面上那些通用的。硬解的话,运气好,三五天。运气不好,半个月,甚至永远解不开。
那……联系他们呢?
我指了指合同上的那个联系电话。
你可以试试,我猜已经打不通了。
小张在一旁小声说:我们打了一下午了,关机。
赵启明一拳砸在会议桌上。
混蛋!
整个会议室陷入了死寂。
我靠在椅子上,慢慢地转着笔。
硬解风险太高,时间不可控。现在唯一的办法,是绕过加密,从数据碎片里,重建一个可用的数据库。
什么意思?赵启明问。
打个比方。你们的数据库现在就像一本被胶水粘死的书,一页都翻不开。硬解,就是想办法把胶水一点点抠掉,但很可能把书页也撕烂。
我的办法是,我们不理这本被粘住的书了。我们去垃圾桶里,把之前撕掉的草稿、废纸、笔记都找出来,然后根据这些碎片,重新拼凑出一本新书。
赵启明听懂了。
这些‘碎片’在哪?
服务器的日志文件、缓存、甚至在内存的交换区里,都可能存在数据流的痕迹。这是一个精细到极点的‘数据考古’工作。工作量极大,而且不能保证100%恢复。
能恢复到什么程度?
做得好,能恢复到昨天系统崩溃前的状态。最近24小时的增量数据,能找回多少,看运气。
赵启明看着我,眼神里充满了审视。
你有几成把握?
技术上,我有九成把握。但需要绝对的权限和不受干扰的环境。
他沉默了很久,似乎在权衡利弊。
最终,他点了点头。
好。就按你说的办。需要什么?
我等的就是这句话。
我把转椅转向他,正对着他的眼睛。
赵总,现在,我们可以谈谈我的‘工单’了。
我从我的背包里,拿出了我的笔记本电脑。
我早就料到会是这样。
来之前,我就已经起草好了一份文档。
我把笔记本电脑屏幕转向赵启明。
屏幕上,是一份标题为《焦土项目重建方案暨技术顾问服务工单》的文档。
赵启明看着这个标题,眉毛挑了一下。
焦土?
对。你们现在的系统,在我看来,就是一片焦土。我要做的,是在这片焦土上,重建文明。
他没说话,示意我继续。
我把工单分为两个部分。
Part A:技术执行方案。
1. 绝对权限:我需要服务器的最高root权限,包括但不限于主服务器、备份服务器、以及公司内网所有相关设备的访问权限。
2. 团队支持:我需要两个人配合我。我点了小张,和另一个平时很踏实的小伙子,小李。在我工作期间,他们只向我一个人负责,任何人,包括您在内,都不能干涉我们的工作。
3. 物理隔离:我们需要一间独立的、网络隔离的办公室。除了我们三个人,谁都不能进。一日三餐,由专人送到门口。
4. 时间:预计工作时间72小时。这期间,我们不眠不休。
赵启明看着这几条,点了点头。
没问题。这些都是技术层面的,合理。我马上安排。
赵总别急。我滚动鼠标,露出了工单的第二部分。
Part B:服务条款与费用。
赵启明的目光落在了B部分的第一条上。
他的瞳孔,肉眼可见地收缩了一下。
B1:事故责任认定与公告。
乙方(林阳)受甲方(XX科技有限公司)委托,处理由甲方前技术总监王海龙,因‘违规操作、独断专行、引入未经审核的第三方外包团队’而导致的‘核心系统全线崩溃、客户数据大规模加密’的特大安全事故。甲方需在项目开始前,以公司全体邮件的形式,发布一则官方公告,明确本次事故的直接责任人是王海龙。公告内容需由乙方审核通过。
赵启明抬起头,死死地盯着我。
林阳,你这是什么意思?
意思就是,我不想辛辛苦苦干完活,回头一看,王海龙摇身一变,又成了临危受命、力挽狂澜的英雄。而我,还是那个藏在幕后的无名小卒。
我顿了顿,一字一句地说:我来救火,可以。但谁放的火,必须让所有人都知道。我需要一个‘出师有名’。
赵启明的脸色很难看。
这已经超出了技术顾问的范畴,这是在插手公司的人事和内部政治。
这只是第一条。我没理会他的脸色,继续往下滚。
B2:历史贡献追认与补偿。
甲方需重新评估乙方在职期间,在‘XX项目’、‘XX系统重构’等多个重大项目中的核心贡献,并根据贡献度,补发当时未足额发放的项目奖金。具体金额,由甲乙双方参照历史邮件、项目文档共同核算。预估总金额不低于六位数。此项补偿需在项目完成后三个工作日内结清。
如果说第一条是打王海龙的脸,那这一条,就是结结实实地打公司管理层的脸。
这是在控诉公司过去的评价体系不公。
赵启明的呼吸开始变得粗重。
我能看到他握紧的拳头。
但我还没完。
B3:项目服务总费用。
本次‘焦土’项目重建服务,总费用为人民币三十万元整(¥300,000.00)。其中50%(十五万元)需在项目启动前支付,剩余50%在项目完成、数据恢复并验证无误后三个工作日内结清。
三十万。
这个数字一出来,连旁边的小张都倒吸一口凉气。
这几乎是我过去两年的工资总和。
赵启明死死地盯着屏幕上的那个数字,然后又抬起头看我,眼神里充满了震惊、愤怒,还有一丝……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。
他大概是觉得,我疯了。
林阳,你这是在敲诈。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。
我笑了。
笑得很平静。
赵总,您错了。这不是敲诈,这是我的报价。
我站起身,走到他面前,居高临下地看着他。
我们来算一笔账。
你们的系统,现在每停摆一分钟,损失多少钱?流失一个大客户,损失多少钱?公司的声誉受损,这个无形资产,又值多少钱?
三十万,多吗?可能还不够你们一天的损失。
至于前面两条,那不是钱的问题。那是我应得的尊重和公道。
我指了指屏幕上的工单。
赵总,这份工单,每一个字,我都不会改。您现在有两个选择。
第一,接受它。我立刻开工。顺利的话,三天后,公司恢复正常。王海龙为他的愚蠢负责,我拿回我应得的一切,然后我们两清。
第二,拒绝它。我现在就走。这五千块红包,我心安理得地收下。至于这片焦土,你们可以慢慢想办法,去找更便宜的人,或者去跟那帮加密数据的黑客谈判。看看他们会开价多少。
我拿起我的背包,作势要走。
我给您十分钟考虑。十分钟后,您不给我答复,我就当您选了第二项。
说完,我拉着还在发愣的小张,走出了会议室。
我没有真的离开,而是走到了茶水间。
我给自己冲了杯咖啡。
手有点抖。
说不紧张是假的。
我这是在用我过去四年的积累,用我对这家公司命脉的了解,在和一个身价上亿的老板对赌。
赌赢了,名利双收,扬眉吐气。
赌输了……其实也无所谓,反正我已经离职了。
小张跟在我身边,一脸崇拜又一脸担忧。
阳哥,你……你这……赵总他会答应吗?
他会的。我喝了口咖啡,很烫,但让我的心安定了下来。
为什么?
因为他是个商人。商人最懂的,就是权衡利-弊。
在赵启明眼里,王海龙的脸面、公司过去那点不光彩的管理疏漏,跟我能为他挽回的巨大损失相比,一文不值。
他现在需要的不是面子,是里子。
是能让公司活下去的解决方案。
而我,是现在唯一能提供这个方案的人。
我的工单,看似嚣张跋扈,其实每一步都踩在了他的痛点上。
我不是在敲诈,我是在给他一个无法拒绝的选择。
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。
茶水间里很安静,我能听到自己心脏的跳动声。
大概过了七八分钟。
赵启明的秘书走了过来,对我恭敬地说:林先生,赵总请您过去。
我放下咖啡杯,整了整衣领。
我知道,我赌赢了。
回到会议室,赵启明已经恢复了平静。
他看着我,眼神复杂。
你的工单,我接受。
他指了指打印机旁的一份文件。
这是我刚刚草拟的全员邮件,你看看,内容有没有问题。
我走过去拿起来。
标题是《关于11.23特大系统安全事故的初步调查结果与处理决定》。
邮件里,清晰地写明了事故是由于前技术总监王海龙严重违反公司安全规定,擅自决策,导致……
处理决定是:即日起,免去王海龙技术总监一职,留职查看,并对事故造成的全部损失承担主要责任。
写得很官方,但意思到了。
可以。我把邮件递回去。
免流云服务器
财务已经在准备了,十五万,半小时内到你账上。赵启明说,独立办公室和设备也准备好了。你随时可以开始。
好。
我转头对小张和小李说:走,干活了。
我们三个人走进了那间被临时改造的作战室。
门一关,隔绝了外面所有的嘈杂。
接下来的72小时,是一场与时间的赛跑。
也是一场在数据废墟上的重建。
我几乎没合过眼,困了就灌几口浓咖啡。
小张和小李也豁出去了,两个人轮流休息,保证随时有人在岗。
工作是枯燥且繁琐的。
我们需要从TB级别的日志文件里,用脚本筛选出有用的数据片段。
这些片段就像无数块被打碎的拼图,杂乱无章。
我们要做的,就是把它们一片片找出来,然后根据时间戳、用户ID、交易ID这些线索,把它们重新拼凑起来。
第二天下午,我找到了一个关键的突破口。
在服务器的内存交换文件里,我发现了一个完整的、未被加密的数据表快照。
那是系统崩溃前几分钟,系统为了执行一个复杂查询而临时生成的。
它就像一本罗塞塔石碑,为我们解密其他数据碎片提供了关键的参照。
所有人都精神一振。
有了这个快照,我们的重建工作大大加快了。
我们像三个外科医生,在数据的心脏上做着最精密的缝合手术。
72小时的最后几个小时。
我们终于构建出了一个全新的、干净的数据库。
经过反复校验,数据恢复率达到了99.8%。
丢失的,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用户行为日志。
所有核心的客户资料、交易记录,全部找了回来。
当我敲下最后一行回车,执行完最终的数据导入命令后,我整个人都虚脱了,往椅子上一靠,一动都不想动。
小张和小李,两个大小伙子,直接抱在一起,又哭又笑。
我给赵启明打了个电话。
赵总,幸不辱命。
电话那头,是长长的沉默,和一声如释重负的叹息。
辛苦了。
第二天,我睡到自然醒。
打开手机,收到了两条银行短信。
一笔是十五万的尾款。
另一笔,是十二万八千元的历史项目奖金补发。
加起来,差不多是我过去三年的税后收入。
我看着那个数字,心里没有太大的波澜。
这是我应得的。
下午,赵启明约我见面,就在公司楼下的咖啡馆。
他看起来憔悴了不少,但精神很好。
系统已经稳定运行一天了,业务都恢复了。客户那边,我也都安抚好了。
那就好。
王海龙,已经主动辞职了。赵启明搅动着咖啡,听说,那个最大的客户,私下里也在追究他的个人责任。
我点点头,不意外。
成年人,总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。
林阳,赵启明忽然很认真地看着我,回来吧。
我给你开一个新的部门,技术研究院,你来当负责人。级别和薪资,都比王海龙之前高一级。公司给你配股,让你成为合伙人。
这个条件,不可谓不优厚。
一年前,如果他这么说,我可能会激动得睡不着觉。
但现在,我只是平静地摇了摇头。
赵总,谢谢您的好意。
为什么?他不解,钱?职位?还是因为之前的事,心里有疙瘩?
都不是。
我看着窗外车水马龙的街道。
这次救火,我找回了我的专业尊严,也拿到了我应得的回报,我很满足。这就够了。
但我不想再回到那个环境里了。
一个需要靠‘救火队员’来续命的公司,说明它本身的消防系统就有问题。我不想一直当那个被供起来,等着随时去堵枪眼的人。
我端起咖啡,喝了一口。
我喜欢解决问题。但我不喜欢,去给那些不断制造问题的人,擦屁股。
赵启明沉默了。
他似乎想说什么,但最终只是化为一声叹息。
我明白了。
他站起身,再次向我伸出手。
不管怎样,这次,谢谢你。公司的大门,永远为你敞开。
再会,赵总。
我没有再回那栋写字楼。
我用那笔钱,给自己放了一个长长的假。
我去了西藏,看到了湛蓝的天空和圣洁的雪山。
我去了海边,每天看日出日落,潮起潮落。
我的心,前所未有的平静和开阔。
后来,我用剩下的钱,和两个朋友一起,开了一家小小的技术咨询工作室。
我们不追求做大做强,只接我们感兴趣的、有挑战的项目。
我们自己给自己当老板,自己决定什么时候工作,什么时候休假。
偶尔,我还会从小张那里听到一些老东家的消息。
听说,他们后来花大价钱,请了专业的安全团队,重新梳理了整个系统架构。
听说,赵启明在公司内部,发起了严厉的整风运动,砍掉了很多华而不实的项目和岗位。
听说,公司慢慢走上了正轨。
我为他们感到高兴。
但我知道,我不会再回去了。
那天下午,我坐在自己工作室明亮的落地窗前,阳光洒在我的笔记本电脑上。
我正在为一个有趣的公益项目,写着代码。
手机响了,是一个陌生的号码。
我犹豫了一下,还是接了。
电话那头,是一个怯生生的声音。
您好……请问,是林阳大神吗?我们公司系统崩了,听说……只有您能救……
我笑了。
可以。但我的规矩,你们懂吗?
江湖上,开始流传一个传说。
有一个神秘的技术高手,专治各种疑难杂症。
但想请他出山,得先献上五千块的红包作为敲门砖。
而且,他有一份让所有老板看了都会头疼的工单。
那份工单,比他写的代码,还要出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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