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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藤云服务器安全41岁男子被裁,立马就关掉手机去旅游,第2天业务瘫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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把那张燃气费单子放桌上了,你记得交。

知道了。我应了一声,正弯腰换鞋。

玄关的声控灯应声而亮,暖黄色的光照着我脚边那双穿了五年的皮鞋,鞋面有些旧了,但擦得很亮。

今天晚上想吃什么?我下班去买菜。妻子方慧的声音从厨房传来,伴随着抽油烟机轻微的轰鸣。

都行,看你吧。我直起身,拿起挂在衣架上的电脑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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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说都行,每次问你都说都行。她从厨房探出头,手里拿着锅铲,围裙上是两只卡通小熊,儿子说想吃可乐鸡翅。

那就做呗,他学习也辛苦。

行,那我晚上就做这个。路上开车慢点。

好。

门在身后轻轻合上,将家里的烟火气隔绝在外。

电梯里,镜面映出我的脸。四十一岁,徐建。眼角有几条藏不住的纹路,头发还算稠密,就是白头发多了点,得定期去染。

身上这件衬衫是方慧去年给我买的,领口和袖口都烫得平平整整。

一切都和过去十几年里的每一个工作日一样,平淡,规律,像一台设定好程序的机器,精准地运行在自己的轨道上。

我是公司的技术总监,听起来名头不小,其实就是个资深的老技术员。公司草创时期我就在了,十几年来,核心那套系统,从底层代码到后期的每一次迭代,都是我带着几个徒弟一手一脚搭建起来的。

这套系统,就是我的另一颗心脏。我知道它的每一根血管,每一次心跳的节奏。

所以,当人力总监和我的直属上司张总把我叫进那间小会议室时,我心里想的还是昨天半夜系统报的一个偶发性故障。

会议室的窗帘拉着,光线有点暗。

张总的表情不太自然,他给我递了根烟,自己也点上一根,却没怎么抽,就看着烟雾缭绕。

人力总监是个三十出头的女人,姓刘,脸上是职业化的微笑,但那笑意没到眼睛里。

老徐啊,张总先开了口,他吐出一口烟,烟雾模糊了他的脸,公司最近的情况,你也知道。

我点点头,没说话。

业务调整,组织架构优化,这些都是没办法的事。

我心里咯噔一下,但还是没说话。我看着他,等他把话说完。

公司研究决定,你这个岗位……需要做一些调整。人力刘总监接过了话头,语气很平,像在念一份与她无关的稿子。

她从文件夹里抽出一张纸,推到我面前。

《解除劳动合同通知书》。

那几个黑体字,像是突然有了重量,沉甸甸地压在我的视网膜上。

我脑子里嗡的一声,有点空白。

但也就是一瞬间的事。

我没有去看上面的具体条款,什么N+1的补偿,什么感谢您多年的贡献。这些话,就像超市里循环播放的促销广告,听着热闹,其实跟你没什么关系。

我只是静静地坐着,看着张总。

我们认识快十五年了。当年他还是个项目经理,我俩为了一个技术方案,在办公室里拍着桌子争得脸红脖子粗。

现在,他坐在我对面,眼神躲闪,不敢看我。

老徐,真的……对不住。他终于还是说了一句人话。

我拿起那张纸,没折,就那么平平地拿着。

然后我站了起来。

知道了。我说。

就这两个字。

没有问为什么,也没有争辩什么。到了这个年纪,很多事情,不需要问为什么。就像树叶黄了会掉,水冷了会结冰,都是自然规律。

公司的规律,就是新陈代谢。

我就是那个需要被代谢掉的陈。

老徐,你……张总也站了起来,好像想说什么。

我回去收拾下东西。我打断了他。

我转身,拉开会议室的门。

外面的办公区,阳光正好,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,亮得有些晃眼。同事们都在自己的工位上忙碌着,敲击键盘的声音,像一片安静的雨。

没人注意到我。

或者说,有人注意到了,但都装作没看见。

我回到自己的独立办公室,关上门。

桌上的绿萝还是那么精神,是行政小姑娘每周都记得帮我浇水。电脑屏幕上,还开着我写了一半的代码。

我没去动电脑。

我只是拉开抽屉,把里面的一些私人物品拿出来。一个用了好几年的保温杯,一张儿子的照片,还有一盒没吃完的胃药。

东西不多,一个小小的纸箱就装完了。

公司配的那部工作手机,被我放在了办公桌最显眼的位置。旁边是门禁卡,工牌,还有一把办公室的备用钥匙。

我把它们整整齐齐地摆成一排。

做完这一切,我抱着纸箱,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我待了十五年的地方。

然后,我走了出去。

经过办公区的时候,我带出来的徒弟小王看到了我,他张了张嘴,眼神里有些复杂的情绪。

我对他笑了笑,点了点头,没说话。

就这么走到了电梯口。

等电梯的时候,我拿出自己的手机,关机。

世界一下子就清净了。

抱着箱子走出写字楼大门,阳光照在身上,暖洋洋的。

我没有马上开车回家。

我把箱子扔在副驾驶,发动了车子,但没有目的地。车子就这么汇入城市的车流,往前开。

我不知道该怎么跟方慧说。

她会是什么反应?是先问我以后怎么办,还是先安慰我?家里的房贷,儿子的学费,老人的身体……这些东西,像一张无形的网,瞬间就把我罩住了。

我开着车,漫无目的地在城市里绕。

高架桥,隧道,环路。

车窗外的风景飞速倒退,那些熟悉的街景,今天看起来却格外陌生。

我心里不平静。

但我没有表现出来。

我只是觉得,自己像个被拧掉发条的玩具,突然就停在了原地,不知道下一步该往哪儿走。

开到一条沿江路的时候,我停了下来。

江水在阳光下泛着粼粼的波光,远处有轮船缓缓驶过,拉响了长长的汽笛。

我摇下车窗,点了根烟。

烟雾吸进肺里,再慢慢吐出来,心里那股堵着的感觉,好像也跟着舒缓了一点。

我突然不想回家。

不想面对妻子的询问,不想看到儿子担忧的眼神。

我想找个地方,自己待一会儿。就一会儿。

这个念头一出来,就再也压不下去了。

我拿出手机,开机,没有去看任何消息,直接打开导航软件,随便在地图上点了一个离这里两百多公里的地方。

一个我从没听说过的小镇,靠着一个湖。

就去那儿吧。

我把烟头摁灭在车载烟灰缸里,重新发动车子,上了高速。

车子一路向西。

城市的轮廓在后视镜里越来越小,最终消失不见。

两边的风景从高楼大厦,变成了连绵的田野和青山。

我把车窗打开一条缝,风灌进来,吹在脸上,有点凉,但很清醒。

开了三个多小时,天色渐渐暗下来的时候,我到了那个叫碧云镇的地方。

镇子不大,很安静。

一条老街,两旁是些旧式的房子,街上行人不多。

我在湖边找了一家小旅馆住下。房间很简单,但很干净,推开窗户就能看到一大片湖水。

湖上起了薄雾,远处的山峦在暮色中只剩下淡淡的剪影。

我把车里那个纸箱子拿了上来,放在墙角。看着箱子里的保温杯和照片,才感觉这一切是真的。

我真的,就这么离开了。

没有交接工作,没有告别邮件,甚至没有跟任何人打一声招呼。

我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。

但那一刻,我就是想这么做。

我不想再听到任何关于工作的事情,不想再接到任何一个电话。

我只想彻底地,从那个熟悉的世界里,蒸发掉。

晚饭是在旅馆楼下的小饭馆吃的。

一盘炒青菜,一条清蒸湖鱼,一碗米饭。

味道很普通,但我吃得很慢,很认真。好像很多年没有这样,只是单纯地为了吃饭而吃饭。

没有电话,没有微信,没有需要马上处理的邮件。

吃完饭,我在湖边散步。

晚上的湖边很安静,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,和远处几声模糊的狗叫。

湖水拍打着岸边的石头,一下,又一下,很有节奏。

我找了块石头坐下来,看着黑漆漆的湖面。

心里还是乱的。

十五年。

人生有几个十五年?

我把最好的年华,都给了那家公司,那套系统。

我以为,我跟那套系统一样,是公司不可或缺的一部分。

现在看来,只是我的一厢情愿。

没有谁是不可或缺的。

这个道理我懂,但当它真的发生在我自己身上时,那种感觉,还是很难形容。

就像你精心养大的一盆花,每天浇水施肥,看着它发芽,长叶,开花。你以为它会一直在你窗台上,结果有一天,有人把它连盆一起端走了,招呼都没打一声。

心里空落落的。

我在湖边坐了很久,直到身上感觉有些凉了,才起身回旅馆。

洗了个热水澡,躺在床上。

床板有点硬,被子有一股阳光晒过的味道。

我没有失眠。

几乎是头一沾枕头,就睡着了。

这一觉睡得很沉,没有做梦。

第二天早上,我是被窗外的鸟叫声吵醒的。

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,在地上投下一道亮光。

我睁开眼,看着陌生的天花板,有好几秒钟没反应过来自己在哪儿。

然后,昨天的记忆,像潮水一样涌了上来。

我拿起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。

几十个未接来电。

有方慧的,有我爸妈的,还有几个不认识的号码。

微信里,消息已经爆了。

方慧发了几十条。

老徐,你人呢?

怎么手机关机了?

你今天没去上班吗?你们公司人事打电话到家里来了。

看到消息回我一下,我很担心。

你到底去哪了?

后面还有几段语音,我没点开听。

我能想象到她焦急的语气。

我心里有些过意不去。

我应该跟她说一声的。哪怕只是发个短信。

除了方慧,还有小王,我的那个徒弟,也发了很多消息。

师傅,你在哪?

师傅,出大事了!

客户那边的主系统今天早上八点半全线崩溃了,所有前端业务都停了!

我重启了好几次都不行,后台日志全是乱码,我看不懂啊!

张总快疯了,让我无论如何都要找到你。

师傅,求求你,快开机吧!

看着这些消息,我的心跳得很快。

系统崩溃了。

这几个字,像锤子一样敲在我的心上。

那套系统,是我写的。它的每一个bug,每一次升级,都刻在我的脑子里。

我知道,这个世界上,除了我,没人能在短时间内把它修好。

小王虽然跟了我好几年,但他接触的都是应用层面的东西,底层的核心架构,他根本没碰过。

我几乎可以想象出公司现在乱成一团的样子。

客服电话被打爆,业务部门的领导在张总办公室门口踱步,张总自己,大概正一边抽烟一边骂人。

说实话,我心里有一丝说不出的感觉。

是一种很复杂的感觉。

有点痛快,又有点不忍。

就像看到自己养大的孩子在外面闯了祸,你一边觉得他活该,一边又忍不住心疼。

我把手机扔在床上,起身去洗漱。

镜子里的人,眼圈有点发黑,胡子也冒出了一点青色的茬。

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,看了一会儿。

然后,我做了一个决定。

我给方慧回了个电话。

电话几乎是秒接。

徐建!你到底在哪?!方慧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焦急和一丝后怕。

我在外面,一个朋友这儿。我撒了个谎。

你吓死我了!你知道吗?手机关机,人也找不到,公司电话都打到家里来了,说你没去上班!我还以为你……她没说下去,但我知道她想说什么。

我没事,就是……有点事,想自己静一静。

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。

公司……是不是出什么事了?方慧的声音低了下来,变得很轻。

她了解我。

她知道,如果不是天大的事,我不会这么反常。

嗯。我应了一声,公司让我办离职了。

我又听到一阵沉默。

比刚才更长。

我能感觉到,电话那头的她,正在消化这个消息。

什么时候的事?

昨天。

那你现在在哪儿?我去找你。她的声音很镇定,没有我想象中的慌乱。

不用,我就是出来散散心,过两天就回去了。

徐建,她叫我的名字,一字一顿,你听我说,不管发生什么事,你先回家。我们一起想办法。天塌不下来。

我知道。我的鼻子有点酸,我真的没事,你别担心。我就是想一个人待两天,理一理思绪。

你钱够不够?她突然问。

够的。

那好,你在外面注意安全,随时跟我保持联系,手机不许再关机了。

嗯。

还有,她顿了顿,你们张总刚才给我打电话了,语气很急,说公司系统出了大问题,只有你能解决,让我无论如何联系上你,让你马上回公司。

我知道。

那你……打算怎么办?

我看着窗外的湖面,水面平静,映着蓝天白云。

我还没想好。我说。

好,那你自己决定。但是徐建,别为难自己。

挂了电话,我心里那块最重的石头,好像落了地。

方慧的反应,比我想象中要好太多。

她没有指责我,没有抱怨,甚至没有追问细节。

她只是告诉我,回家,我们一起想办法。

这就够了。

我坐在床边,看着手机上小王发来的那些消息,还有张总打来的十几个未接电话。

我没有回复。

我换了身衣服,下楼,去镇上逛了逛。

这个小镇很古朴,石板路,木头房子,屋檐下挂着风干的腊肉和玉米。

空气里有种淡淡的草木清香。

我走进一家小面馆,要了一碗当地特色的牛肉面。

面馆老板是个很健谈的中年人,一边给我下面,一边跟我聊天。

小伙子,来旅游的?

嗯,随便走走。

我们这儿地方小,没什么好玩的,就是图个清静。你们城里人,压力大,是该多出来走走。

我笑了笑,没说话。

吃完面,我在镇上漫无目的地走着。

看到一个剃头老师傅在路边摆摊,用的还是那种老式的手推子和刮刀。

我走过去,坐下。

老师傅,帮我理个发。

好嘞。

老师傅手艺很好,推子在我头皮上滑过,发出细碎的声响。

很舒服。

我闭上眼睛,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小时候,坐在村口的大树下,等着爷爷给我剃头。

理完发,整个人都清爽了不少。

回到旅馆,已经是下午了。

手机又多了十几个未接来电。

张总,小王,还有几个陌生的号码,估计是公司其他部门的领导。

我还是没理。

我躺在床上,看着天花板,开始认真思考方慧问我的那个问题。

我打算怎么办?

回公司吗?

回去,然后呢?像个救世主一样,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,敲几行代码,解决问题,然后接受他们的感谢和道歉?

或许他们会收回辞退我的决定,让我官复原职。

但那又有什么意义呢?

一个已经对你动了杀心的人,就算这次因为需要你而放过了你,下次呢?

破镜难圆,信任一旦有了裂痕,就再也回不去了。

我不回去吗?

就这么眼睁睁看着那套我亲手打造的系统瘫痪,看着公司因为这件事遭受巨大的损失?

看着小王他们束手无策,焦头烂额?

我心里也过意不去。

那毕竟是我十五年的心血。

我陷入了两难。

手机又响了,这次是张总的号码。

我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名字,犹豫了几秒钟,还是按了接听。

老徐!你总算接电话了!张总的声音,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,又大又急,你现在在哪?快回公司!出大事了!

张总,我已经离职了。我的声音很平静。

我知道!我知道!辞退你的事,是公司不对,是我糊涂!我向你道歉!你先回来,把系统问题解决了,什么都好说!我保证,你的位置还在,待遇我们还可以再谈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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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话,像连珠炮一样。

我没有被打动。

张总,这不是待遇的问题。

那是什么问题?老徐,我们十几年的交情了,你不能见死不救啊!现在整个公司的业务都停了,每分钟都在亏钱!客户都在投诉,再这么下去,公司就完了!

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哀求。

这在以前,是不可想象的。

他一直都是那个高高在上的领导。

系统出了什么问题?我问。

我哪知道!小王他们搞了一天了,一点头绪都没有!说是底层数据索引出了问题,导致整个数据库都锁死了。

我心里有数了。

是那个我之前就提过好几次的隐患。

因为要兼容一套很老的硬件设备,系统底层有一个很脆弱的逻辑。我之前打过好几次报告,申请经费更换设备,彻底重构那部分代码,但上面一直没批。

觉得没必要,觉得还能用。

现在,报应来了。

老徐,算我求你了,你回来吧。你有什么条件,都可以提。张总的语气更低了。

我回不去。我说,我现在不在本市。

那你告诉我怎么解决!我让小王他们操作!

我沉默了。

告诉他?

怎么告诉?这个问题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。需要改动底层的核心代码,编译,测试,回滚数据。

任何一个环节出错,整个系统的数据都可能永久性损坏。

这个责任,谁来负?

电话里说不清楚。我说。

那怎么办?老徐,你给个痛快话!

我看着窗外,太阳已经开始西斜,金色的阳光洒在湖面上,很美。

张总,让我想想。

还要想?!老徐,这都什么时候了!

明天早上八点前,我给你答复。

说完,我直接挂了电话。

我需要时间,好好想一想。

这已经不仅仅是回去或者不回去的问题了。

这是一个关乎我未来选择的问题。

我到底想要什么?

是回到那个熟悉但已经不再信任我的环境里,继续当一颗螺丝钉?

还是趁这个机会,彻底跳出来,去寻找一种新的可能?

我四十一年的人生,好像一直都在别人的期待和安排下活着。

好好学习,考个好大学,找个好工作,结婚,生子,买房,还贷。

我像一头被蒙上眼睛的驴,拉着磨,一圈又一圈,以为这就是生活的全部。

直到昨天,那块蒙着眼睛的布,被人一把扯了下来。

我才发现,原来我一直在原地打转。

而我周围,早已经是另一番景象。

晚上,儿子徐阳给我打来了视频电话。

屏幕上,是他那张青春洋溢的脸。

爸,你跑哪儿去了?我妈说你出差了。

嗯,出来办点事。

你什么时候回来啊?下周我们开家长会。

放心,耽误不了。

爸,你看起来有点累啊,胡子都没刮。

没事,就是这两天没休息好。

那你注意身体啊,别太拼了。

知道了,你也是,好好学习。

挂了视频,我心里暖暖的。

这就是我奋斗的意义。

为了这个家,为了他们。

可是,奋斗的方式,只有那一种吗?

我好像,从来没有为自己活过。

我打开笔记本电脑,连上旅馆的wifi。

我没有去看公司的任何信息,而是打开了几个招聘网站。

我把自己的简历,认真地修改了一遍。

删掉了那些华而不实的职位描述,只留下了我做过的项目,掌握的技术。

然后,我开始看招聘信息。

很多新兴的互联网公司,在招聘技术合伙人,或者首席架构师。

给出的待遇,比我原来的要高出不少。

我看着那些职位要求,心里慢慢有了底。

我这十五年,积累的东西,并没有过时。

我的能力,在这个市场上,依然是有价值的。

我只是,待在一个错误的地方太久了。

久到我自己都忘了,我还有选择的权利。

第二天早上,我起得很早。

我没有像往常一样急着打开手机。

我先去湖边跑了一圈步。

清晨的空气很清新,带着水汽和青草的味道。

跑完步,出了一身汗,感觉整个人都通透了。

回到旅馆,我冲了个澡,换上干净的衣服。

然后,我才拿起手机。

手机上,依然是无数的未接来电和消息。

我直接拨通了张总的电话。

老徐!他那边很吵,好像很多人在说话。

张总,我考虑好了。

怎么样?你回来吗?

我不回公司了。我一字一句,说得很清楚。

电话那头瞬间安静了。

过了好几秒,张总的声音才再次响起,带着一丝难以置信。

老徐,你这是什么意思?你真的要看着公司死?

公司不会死。离开谁,公司都照样转。

可现在这个情况……

张总,我可以帮你们解决问题。但不是以一个员工的身份。

那你什么意思?

我们可以签一个短期的技术顾问合同。我负责解决这次的系统故障,并且,在一个月内,完成底层架构的升级,把那个隐患彻底排除。同时,我会把所有的技术文档和操作手册都整理出来,培训小王,让他能完全接手。

这……这不就是你之前的工作吗?

性质不一样。我说,以前,我是为公司打工。现在,我们是合作关系。

合作……那,那报酬呢?

一天两万,按天结算。预付十天的。

我说出了这个数字。

这个数字,是我昨天晚上,仔细计算过的。

参考了市场上高级技术顾问的行情,也考虑了这次故障的紧急性和复杂性。

电话那头,又是一阵死寂。

我能想象到张总此刻的表情。

老徐,你这是……趁火打劫啊!他终于憋出了一句话。

张总,你可以这么理解。但你也可以理解为,这是我十五年技术的价值。你们用N+1的代价,买断了我十五年的忠诚。现在,你们需要用市场的价格,来购买我十五年的技术。

我的语气很平静,没有一丝波澜。

你……

你可以和公司的管理层商量一下。我等你们的答复。如果今天中午十二点前,我没有收到合同和预付款,那这件事,就到此为止了。

说完,我再次挂了电话。

这一次,我心里没有了任何的犹豫和纠结。

我知道,我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。

这个决定,无关报复,也无关要挟。

这只是一个四十岁的男人,在被生活推到悬崖边上时,为自己争取的一点尊严,和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。

我开始收拾行李。

把东西一件件放回箱子里。

那个保温杯,那张照片,那盒胃药。

它们跟着我,从一个熟悉的地方,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。

现在,又要跟着我,回到那个熟悉的地方去。

但我的心境,已经完全不同了。

不到十一点,我的邮箱里,就收到了一份盖着公司公章的电子合同。

紧接着,我的手机收到了一条银行短信。

二十万,到账了。

我看着那串数字,心里很平静。

我给方慧打了个电话。

老婆,我准备回去了。

想通了?

嗯,想通了。

那就好,回家再说。

我退了房,发动车子,驶上了回程的高速。

回去的路上,天很蓝。

我打开了车里的音响,放了一首很久没听过的老歌。

是许巍的《蓝莲花》。

没有什么能够阻挡,你对自由的向往……

我跟着轻轻地哼唱。

是的,没有什么能够阻挡。

回到家的时候,已经是傍晚了。

方慧和儿子都在家。

一开门,就闻到了可乐鸡翅的香味。

爸,你回来啦!儿子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。

嗯,回来了。我拍了拍他的背。

方慧站在厨房门口,看着我,眼睛里有点红。

回来就好,快去洗手,准备吃饭了。

她什么都没问。

那顿饭,我们吃得很安静,也很温馨。

饭后,儿子回房间写作业了。

我和方慧坐在沙发上。

她给我泡了一杯茶。

都处理好了?她问。

嗯。我把事情的经过,原原本本地跟她说了一遍。

她静静地听着,没有打断我。

等我说完,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。

这样也好。她说,你早就该这样了。

我有些意外地看着她。

你……不觉得我做得太过分了?

过分?她笑了,他们把你当成一块用旧了的抹布,想扔就扔的时候,他们想过过分吗?徐建,你就是太老实了,总觉得吃亏是福。可现在这个社会,老实人是会被欺负的。

她握住我的手。

我支持你。不管你做什么决定,我都支持你。

那一刻,我感觉心里所有的委屈,不甘,和迷茫,都烟消云散了。

有她在,这个家就在。

家在,我就什么都不怕。

第二天,我没有去公司。

我让小王把公司的服务器远程权限开给了我。

我在家里的书房,花了整整一天的时间,修复了那个致命的bug,让系统重新恢复了运行。

当我在电话里告诉小王,可以重启服务的时候,我能听到电话那头,整个办公室爆发出的欢呼声。

小王在电话里,声音都哽咽了。

师傅,谢谢你!真的,谢谢你!

别客气,这是我的工作。我说。

接下来的一个月,我严格按照合同,履行我的职责。

我每天只工作六个小时,上午三个小时,下午三个小时。

我重构了系统的底层代码,彻底解决了那个历史遗留问题。

我把所有的技术文档,重新梳理了一遍,写得清清楚楚,明明白白。

我给小王和技术部的几个核心员工,做了三次系统性的培训。

我把我这十五年来,踩过的坑,总结的经验,毫无保留地教给了他们。

张总找我谈过两次话。

一次是希望我能留下来,职位和薪水都可以给我更高的。

我拒绝了。

一次是希望我能把顾问合同的期限延长,他说公司离不开我。

我也拒绝了。

一个月后,合同到期。

我拿到了全部的报酬。

我交出了所有的权限和资料。

这一次,我是真的,和那家公司,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。

离开的那天,我没有告诉任何人。

就像我来的时候一样,安安静静。

我没有再去找工作。

我先是给自己放了一个长假。

我带着方慧和儿子,去了一趟西藏。

我们看到了湛蓝的天空,洁白的雪山,还有虔诚的朝圣者。

在纳木错湖边,儿子给我和方慧拍了一张合影。

照片上,我们笑得很开心。

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,轻松的笑。

旅行回来后,我开始规划我的未来。

我没有再投简历去那些大公司。

我用那笔顾问费,加上我们这些年的一些积蓄,和两个以前的同事,一起开了一家小小的软件公司。

我们不做大而全的平台。

我们就专注于一个很小的领域,为一些传统企业,提供定制化的软件升级和维护服务。

创业很辛苦。

没有了稳定的收入,没有了朝九晚五的规律。

我成了老板,也成了员工。

我要自己跑业务,自己做方案,自己写代码,还要操心公司的日常开销。

方慧很支持我。

她把家里的事都包了,不让我分心。

她说:你放心去做你想做的事。钱少点没关系,够花就行。重要的是,你开心。

公司刚开始的时候,业务很难做。

我们跑了很多家企业,吃了很多闭门羹。

但我们没有放弃。

因为我们做的,是自己真正想做的事。

半年后,我们接到了第一个大单子。

是之前的一个老客户,他知道我出来自己干了,特意把他们公司的一个项目交给了我们。

那个项目,我们做得非常漂亮。

客户很满意,又给我们介绍了很多新的客户。

公司的业务,就这么慢慢地,走上了正轨。

现在,我的公司已经开了两年了。

规模不大,十几个人。

但我们活得很好。

我们有稳定的客户,有不错的收入,最重要的是,我们有一群志同道合的伙伴。

我们不再是冰冷的雇佣关系,我们是战友。

我再也没有穿过那件烫得笔挺的衬衫。

我每天都穿着舒服的T恤和牛仔裤。

我也不用再去染发了。

那些白头发,我觉得挺好的,那是我这四十多年人生的印记。

偶尔,我也会听到一些关于我原来那家公司的消息。

听说他们在我走后,又高薪挖了几个技术大牛,但那套老系统,还是经常出问题。

听说张总因为一次重大的生产事故,被调离了原来的岗位。

听说小王,也已经辞职了。

这些消息,我听了,只是淡淡一笑。

都过去了。

我现在,每天最开心的时候,就是傍晚开车回家。

远远地,就能看到家里窗户透出的灯光。

我知道,方慧和儿子,在等我吃饭。

车子停进车库,我不会马上上楼。

我会在车里,静静地坐几分钟。

我会关掉手机,放下所有工作上的烦恼。

然后,我会推开车门,上楼,打开家门。

我回来了。

回来啦,快洗手吃饭。

这简单的对话,就是我如今觉得,最幸福的时刻。

我四十一岁那年,被生活狠狠地摔了一跤。

但也就是那一跤,让我看清了脚下的路,也看清了远方的风景。

我失去了稳定的工作,却找回了生活的掌控权。

我明白了,一个人的价值,从来不是由一个职位,一家公司来定义的。

而是由你自己,由你的家人,由你所创造的一切来定义的。

那段短暂的旅行,那个叫碧云镇的地方,那片平静的湖水,对我来说,像是一个人生的中点站。

我在那里,完成了从被动接受到主动选择的转变。

我不再是那头蒙着眼睛拉磨的驴。

我抬起头,看到了星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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